星星不闪🌟包退换

逃出湖广

秦朝:

   


一个鬼故事


小群像文 ooc 名字是他们的 剧情是我瞎写的




    


   


  


一.


  


“人都哪去了?”


  


今天在湖广的演出气氛格外热烈,德云社三对人气顶尖的搭档齐聚一台,座下的听众情绪高涨了一晚上,像海浪不知累地一波接着一波,越至尾声浪尖打得越高,卷天席地地不愿停歇。顶不住众望所盼,返场时间一再拖长,孟鹤堂下台时,已经是凌晨时分了。原本打算着到后台先问人要瓶水解解火燎喉咙的渴,谁知一推门看见的是空无一人的休息室。


 


本应在和孟鹤堂在同个休息室的张云雷、杨九郎、张九龄、王九龙全都不见影踪。休息室清冷得不像话,孟鹤堂是唯一能自己活动的热源。


 


他掏出手机解锁,心里盼着微信上有一条随便这四个人哪一个发来的短信,说他们先去吃个夜宵,后边带个地址定位的未读消息。手机一直放在口袋里没有拿出来用,有些冷手,而微信版面上“未连接”三个字,彻彻底底凉了孟鹤堂的半边身。


 


他猛急一回头,原本一侧首就能看见的周九良也不见了。能看到的,只有是比眼前的休息室大上几百倍,却同样毫无生息的会场。


 


空空荡荡。


 


五分钟之前,这里还人声鼎沸。


  


那些在老人嘴里神诡谲的传说几乎是在一瞬间爆炸在孟鹤堂的脑子里,他的心跳声几乎和爆炸声一样响,血气轰然涌向冷僵的四肢又极速退去,留下一瞬间令人寒颤的麻痹。


 


那一圈红栏都在渗血。先是凝成一滴一滴的血珠,然后不断蔓延开变成血雾,孟鹤堂能闻到那厚重的腥气。


 


然后那些跟旧社会一样在历史里久远得腐烂的东西出现了。


 


穿着黑旗袍的女人,旗袍的叉开得很高,能看见她腰上巨大的血窟窿,肠子垂下来贴在大腿根,随着她的动作像一条虫一样蠕动;


 


戴着金丝眼镜的教书先生,一根教杖穿过他的镜片插在他的眼睛里,眼球像有人拿着教杖在眼眶里用力搅弄过一样,一坨和着玻璃渣的血浆;


 


有个戏子一身齐整的行头,一边在咿咿呀呀地唱着,一边往没有一块皮的脸那生淋淋的肉上添粉妆;


 


孟鹤堂想跑,却发现脚重如有千斤坠。低头一看,一个只有上半边身子的小女孩侧着扒在他的腿上,一条羊角辫粘黏灰白色的液体。小女孩转过脸抬起头冲他笑。


 


笑容只有一半,她的头也只有一半。


  


 


二.


 


孟鹤堂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晕过去的,只是睁开眼的时候发现他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周九良坐在他腿边,张云雷和杨九郎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虚惊一场和如获新生,孟鹤堂不知道哪个词很贴切他的心情,但都足够让他庆幸地淌下泪来。


 


“吓死我了,你们不知道我刚刚做了一个多恐怖的梦……我一回后台你们全不见了,只剩下我一个人!然后我就看见……”


 


“小哥哥。”张云雷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他的眼睛,“你做的梦,我们都做了。”


 


“也可以说成,你看到的,我们都看到了。”杨九郎说。


 


休息室里只剩下呼吸声。孟鹤堂拿手抹了一把脸,嘴开合几次终究是没发出声音。他的肩膀在颤抖,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所以……啊!”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孟鹤堂整个人窜了起来,眼睛通红,瞪得干裂,下一秒能眨出沙。


 


“孟哥,是我们。”王九龙惨白着一张脸,身边的张九龄脸色同样难看至极。


 


他们五个人在回魂得早,都乱着脚步仓惶想赶紧逃离,也都被拦截在湖广的大门口。大门里头落着锁,根本没有办法打开。


 


在未知和黑暗里,一群人总好过一个人。这么多年相识相伴,纵然鬼魅横生,也能换取少许心安。


 


张云雷、杨九郎和周九良,张九龄和王九龙,分成两组去寻找其它出口,约定好在休息室碰面。


 


张云雷他们找了一层的所有小门,发现所有门都像被焊死一样不管怎么推拉都纹丝不动。周九良一排窗挨个推,推到最靠近角落那个,竟然轻轻巧巧就推出了缝儿,周九良还没欣喜地喊人,它就自己等不及一样悠悠敞开,露出严严实实的一堵棕色木墙。


 


那棕色浓得快滴出来。


 


棺材也是这个颜色。周九良想。


 


在休息室门口他们捡到了晕过去的孟鹤堂,等着张九龄和王九龙汇合。


  


“出不去。”周九良说。他没问张九龄他们有没有在后院找到出口,何必问呢,答案一目了然。


  


张九龄的手从进来一直攥紧着大褂,指甲盖有些泛白。


 


“刚刚我在后院,看见了辫儿师哥。”


  


他看见张云雷站在一扇门前边,大声喊他快过去,说找到出去的路了。迷迷瞪瞪地,也不记得问其他人怎么不在,就快步向张云雷走过去。


 


“开门呀。”张云雷笑着催促他。


 


张九龄把手放在门上,手臂刚一使劲儿,就被人拎着后领往回拽。


 


“你干什么!”王九龙的声音在张九龄耳边炸开来。他睁开了一直他以为睁着的眼睛。


 


哪有什么张云雷,哪有什么门。他趴在一口井的边缘,半个身子都快探了进去。这口井他听说过,叫子午井,枯了许多年。


 


此时的枯井汩汩冒着水,水里倒映着的除了张九龄自己,还有一张泡得白晃晃的女人脸。


 


“差点……差点我就……”张九龄说不出话来。


 


六个人相对无言,坐了半响。张云雷闭着眼,叹了一口气,眉头仍紧皱着,“干坐着也不行,我们去找找试试。尽人事,听天命。别放弃太早等着死。”


 


他站了起来,向剩下的人道:“走不走?”


 


“走呗,和你在一起,有什么不敢走,总比一个人落单好。”杨九郎跟上去。


 


六个人一起出了休息室,往大门方向去。孟鹤堂胆子不大,走一步要做两步的心理建设,他紧贴着周九良的手臂走,肩攘着肩。昏黄的灯光落在他的鞋面上,浮着细细的灰尘。


 


“先生,我和你说个事儿,你先别怕。”周九良突然凑到他耳边,把声音压得极小。


 


孟鹤堂觉得耳廓发僵,他伸手紧紧抓着周九良的袖口。


 


他听见周九良说。


 


“你看云雷师哥,他没有影子。”


 


 


三.


  


人都去哪了?


 


到底有多少人?


 


到底有多少才是人?


 


孟鹤堂急促地呼吸了一下,目光黏在了张云雷身后空荡荡的地板上。他和周九良站在原地,谁也没有向前再迈一步。张九龄和王九龙跟着他们后边,问怎么不走了。


 


“九龄,”孟鹤堂转身往他们俩身后瞄了一眼,放下了紧耸着的肩,压着声音道,“辫……”


 


“你们在哪呢!”是杨九郎失措的大喊,“辫儿不见了!”


 


他们一愣,忙小跑到前边去,眼前不大的地方果然只剩下了杨九郎一个人。


 


“师哥呢?怎么突然不见了?”


 


“我不知道啊!他刚刚还在我前面,我就回头看一眼你们有没有跟上,再回头他人就不见了!”


 


五个人面面相觑,同时觉得背后发冷。


 


他们现在在后台,再向前走就有条道通着舞台。


 


“辫儿会不会上台子上去了?我们过去看看?”孟鹤堂说。


 


杨九郎嘴唇发白,他知道人是在他眼前消失的,前后不过两秒,怎么跑也不可能跑到台上,况且他没有听到半点声响,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他走在前边,走到尽头就能看到被层叠的幕布遮了小半的舞台。


 


“怎么了?”孟鹤堂扶着杨九郎的肩膀,“怎么不走了?”


 


话刚说完,他就看见了台上的光景——


 


一张明明早就被他们搬下去的桌子支棱在台上,桌前站着一个人,和他们一样的身着大褂,垂下的手里还夹着快板。


 


再仔细看,那人根本就不是站着!一条长长的白绫从黑洞洞的屋顶垂下来,缠绕在那人的脖子上。他是被吊挂着的,他的身体连同他勒吐出来的舌头,在轻轻地摇晃。


 


这幅无论如何也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画面把五个人整整齐齐吓回了后台。


 


后台的椅子都空着,却没有人坐下。他们的膝盖硬得没办法弯曲。


 


沉默着,杨九郎忽然开了口,他看向其他人。“我刚刚,好像在桌子上看见了一把钥匙……”


 


“先等下……我们这里有五个人,”王九龙颤抖着出声打断杨九郎,他指着地上和墙上各几个影子,“一、二、三……四。”


 


“还有一个影子呢?”


  




四.




杨九郎中了邪一样,突然转身就向舞台的方向冲了过去。


 


他的脚像完全没有落地一样,速度快如瞬移。其他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能看到他灰色的大褂一角闪过拐角,然后彻底消失在视线里。


 


杨九郎也不见了。


 


舞台上那个散发着腐臭爬满蛆虫的吊死鬼震慑着剩下的人,凭谁也不敢轻易再靠近。


 


绝望到了底,反是能放下所有。孟鹤堂心想,那就这样吧。


 


也是没想到,死的这天穿的居然是大褂,还是橘红色的,也不知道死后能不能成厉鬼,他一定要把今天的这只鬼,或者是这群鬼给弄死。


 


他就不信了,一个小霸王,一个小泼妇,两个常年实战出经验的人,加上一语致胜的精神压制,有同门的师兄弟五人加上一把三弦做靠山,他还能打不过?


 


不过变成鬼比较亏,不能碰阳间的东西,要是能起尸也行。他一定把湖广这个破烂馆给拆了。让它净招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还给门上锁。


 


锁……钥匙……


 


孟鹤堂心神一动,刚刚杨九郎似乎说,那吊死鬼的桌子上有钥匙!


 


心跳如擂,一瞬间他竟然忘了那吊死鬼的凄厉模样,只想着桌上有钥匙,他得上台,他得去拿钥匙,他们就能逃出这里。


 


在念头刚刚浮起的瞬间,孟鹤堂感觉到他的身体突然轻得不像话,像只是在空中被颠了一下,一眨眼的功夫他就站在了台上。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楚卫,我叫,孟鹤堂!”


 


一声惊木响。


 


像是打开了洪闸,许许多多的声音开始涌进他的耳朵里。交谈声、走动声、磕碰声、叫好声……


  


他回到了人间。




孟鹤堂猛得睁开眼睛,发现他正歪睡在湖广后台的沙发上,身边有工作人员,有同门的师兄弟,隐隐约约能听到台上在演《黄鹤楼》,偶尔让听众的笑声盖了过去。


 


他想起来了,和梦里不一样。


 


没有人气顶尖的搭档,他和周九良不过也就是有小小一批的固定听众。


  


没有零点几秒就售罄的开票记录,再小的场子都会有零星几个空座。


 


没有高分贝叫着延长返场时间再聊一会的粉丝,都是按时按点的下班。


 


相声,像被困在这栋同样年代久远的会馆,只能等着人误打误撞进来,没有办法自己走出去。


 


许许多多年轻的人在会馆外拍照打卡,这个景点就算来过。


 


许许多多有年纪的人想到里面坐坐,却发现已经很难自己下地行走。


 


这扇门越来越厚重,隔在几代人的中间,越来越难推开。


 


不过也还好。孟鹤堂想。梦里六个人,三对搭档,好歹现在张云雷的人气真的很高,被很多可爱的愿意去了解相声的人喜爱着。杨九郎也被大众熟识,慢慢有了许多支持他的人。


 


哪怕每天只有一口新鲜的空气,相声就能继续存活下去。


 


“孟哥,你怎么又盯着门发呆?”


 


熟悉的声音拉回了孟鹤堂游离的思绪。他抬头,周九良脸上挂着笑,正在看着他。


 


“你……”


 


“你去哪,我就奔着你去哪。”周九良说。他指着桌子上正在震个不停的手机,“响了一会了,先接电话,孟哥。”




孟鹤堂拿过手机,又抬眼看着周九良,他泪窝子浅,眼睛里波光粼粼。


 


“喂……”


 


几句交谈,周九良没能猜出通话内容。他听着无聊,就盯着看孟鹤堂眼睛里的那点水什么时候滴下来。


 


谁知道孟鹤堂把通话一挂,抬起袖子就把眼泪擦得一干二净。


 


“九良……我们可能,要去上一档节目了。”


  


“相声节目。”


 


“叫《相声有新人》。”


 


 


五.


 


德云社是一个其乐融融的大家庭,师兄从来都不欺负师弟。


 


张九龄脑子里突然蹦出孟鹤堂这句话,他想,放屁。


 


说好六个人一起走,怎么现在两个师兄带着搭档都没了,就剩他和王九龙跟隔着一堵墙的吊死鬼呆在这里?


 


“我想去台上看看。”张九龄说,“这会馆我们今晚都走遍了,就差那台上了。”


 


王九龙沉默了一会:“你希望的,我都陪你。”


 


“一会那个鬼要是勒我,你记得薅他头发……别薅错了!”


 


“我尽力吧,台上那么暗,也得能瞅清楚你在哪……”


 


……


 


两个人并着肩,一步一步走向舞台。


 


走向这一晚荒唐里,他们不曾放弃的希望。


  




六.


   


在传统和现代的博弈里,你以为他们会选择全员出逃。


 


在争斗里寻找共存所在,他们是愿重振山河全员出征。


 


众心所向,相声不死。


 


 


完。


 


 


文笔浅薄 一顿瞎写


祝愿我的角儿们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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